觴

那是一隻哀戚的黃色蝴蝶
別在左肩上
凍結流轉的將來
沒有了以後
一切嘎然而止

留下的
只剩影中盈盈笑臉跟紅色鼻子
矮矮身軀還有無限唏噓

爺走了
不過五個月又幾天的日子
一切都還鮮明的躍於眼前



而你
卻
這麼毫不留情的
將一切拉回到那蒼白的記憶夾層
想掩蓋都還不及的就被拖拉灑落一地

我只記得
你無法克制的雙手不停顫抖
你用左手緊抓住自己的右手
希望能抑止那沒有固定頻率的自發性抖動
卻忘了
其實那右手
也相同抖的厲害

所以你灌下一大口一大口的黃湯
說：這樣會好一點

然後
又繼續
將那麻痺的毒
不停歇的倒往你亟欲逃避的思路
一瓶接著一瓶的
往自己身體裡倒

倒到最後
倒了

玻璃瓶身倒了
潺潺的流出黃色液體

你的肉身也倒了
不停湧出的
是絕望的淚珠



一切以兵敗如山倒的姿態襲來
一一應聲倒下
疲憊.衰竭.壞死.感染.發炎.高燒
那些糟糕透頂的詞彙
一下全集結到你的身軀上來


爺才走了五個多月
我們又被拉回那座絕望的巨塔

消毒水.針頭.藥品.呻吟.恐懼.絕望.哀戚
蒼白.消瘦.孱弱.沮喪.悲傷

我被硬生拽回那不堪的境地
情緒隔離忽略的傷痛
我記得
我清楚的記得
同一棟白色地獄
最後一次見到阿嬤
最後一次見到阿公
我清楚的記得他們的臉龐
我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

那個角落很脆弱
可不可以
不要




再掀開來




因為



很痛
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