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嗎?

今年不回去過年
你不會怪我吧,嗯?


對不起,我想我還是不夠勇敢
我踏不進那扇木門
那門檻彷彿要有幾層樓高
我反覆思考輾轉難眠
終究還是決定不回去了

上班是藉口也是理由
足以將自己的懦弱合理化


沒有人陪你過年
你會不會不習慣?
你會不會孤單?
沒有人陪你在晚上喝杯小酒
你會不會寒冷?


我記得
去年過年好冷
我們在院子裡升起了一堆火
架上了鐵網.好將鍋湯溫熱
我們就這樣圍在木材堆旁
那熊熊烈火把我們烤的渾身發燙
火紅的顏色映在我們臉上
我忘記我們確切聊了些什麼
我有點懊悔,我當時應該要牢牢記住

在那些談笑風生的片段空隙中
有個念頭忽然不經意閃過
那不經意,卻成讖了


那
成了我能夠陪你過的最後一個年


我還是很想你
非常想念

我不敢多看你的照片
我不敢多想你的事情
我不敢回家

只要一碰觸到那所能及的關於你的
便無法抑制翻滾

我很想再跟你說說話
跟你在老街肩併著肩散步
陪你在菜園澆水鋤草
炒幾樣小菜,很簡單的吃頓晚餐
這些都只能想

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

而你
卻在也沒辦法那樣
坐在家門口
等我回去了
不是嗎?


你在那裡
有跟阿嬤見面嗎?
十多年後的相遇
你們是不是有很多話要說?

我很想你
很想你們
你們在那邊好嗎?


我很想你們
但是不敢大哭